成都武侯祠:延续一千五百年的智慧崇拜
远足中国庐山—法国巴黎团队队员:肖贤能
走进古柏苍翠红墙环绕的祠堂,参天大树林立,古木盘踞,树阴斑驳,檀香袅绕,缕缕青丝。一种尘世暂离而圣地在即的庄严肃穆之感便油然而生。整个祠堂沉寂在一片宁静之中,是那么的和谐,是那么的安详,又是那么的质朴,仿佛是历史的沉思,又仿佛是历史的凝聚……
灿烂五千年的文明历程造就了伟大的中华民族!伟大的中华民族又孕育出伟大的中华儿女炎黄子孙。在中国辉煌的文明演绎史中,曾出现过无数伟人名人,但没有谁能像诸葛亮一样引起人们长久不衰的怀念。一千五百年前的智慧火花,经过一千五百年的历史积淀,沉积,点燃了一千五百后智慧的延续。在中国人眼里诸葛亮一直都是被世人视为智慧的化身。让人生出无限的崇敬、无尽的思考和深深的遗憾。这座带有传奇色彩的建筑,令海内外所有的崇拜者一提起它就产生一种神秘的向往。今天我们终于有机会带着杜甫优美的诗句,怀着中国人对智慧 的一份景仰之情去祭拜传说中智慧的化身──诸葛武侯,这位一千五百年前的哲人。
武侯祠坐落于今天的四川成都市南门武侯祠大街,两棵古榕为屏,一对古狮拱卫,当街一座朱红飞檐的庙门,四周古柏劲松挺拔红墙绿瓦环绕,使得处于闹市的它尤为醒目,也许是为了净化这片喧嚣浮躁的尘世吧。进门是一个庭院,大门上悬挂着巨大的匾额──“汉昭烈庙”, 满院绿树披道,杂花映目,红的、黄的、绿的、紫的……姹紫嫣红。大门内至二门之间浓荫丛中共有六通石碑,路两侧各有唐代、明代的古碑一座。在西侧碑廊内明碑全称为《诸葛武侯祠堂碑记》。相传是明嘉靖二十六年(公元1547年)所立。四川巡抚张时彻撰文,碑身下有赑屃碑座。在东侧碑廊内是唐代“蜀汉丞相诸葛武侯祠堂碑”,高367厘米,宽95厘米,唐宪宗元和四年(公元809年)立,有很高的文物价值,为国家一级文物,碑文分为序和铭。因文章、书法、刻技俱精被称为“三绝碑”。据讲解员称祠内文物以“三绝碑”最为珍贵。唐朝著名宰相裴度撰碑文,书法家柳公绰(柳公权之兄)书写,名匠鲁建刻字,都出自名家,此碑因文章、书法绝妙、雕刻精巧和所称颂的诸葛亮的功德绝世,因此明代被称为三绝碑。 碑文对诸葛亮的一生,作了重点褒评;竭力赞颂诸葛亮的高风亮节,文治武功,并以此激励唐代的执政者。碑文特别褒奖诸葛亮的法治思想,马谡因失街亭被诸葛亮依法处斩,临刑,马谡哭着表示自己死而无怨。李严与廖立,两人都是被诸葛亮削职流放的罪人,但他们也自甘服罪。当他们得知诸葛亮病逝,“闻之痛之,或泣或绝”。这些均属史实,裴度据史褒评,令人信服碑文通篇辞句甚切,文笔酣畅,使人百读不厌。诸葛亮之所以为后人所敬仰,还因为他有着高尚的思想和作风,不利用职权谋私。我们深深地陷入沉思,脑海中不断翻腾着──
假如他生在古周、盛唐,他会成为周公、魏征;假如上天再给他十年时间,他也许会再造一个盛汉;假如他少一点愚忠,真按刘备的遗言,将阿斗取而代之,也许会又建一个什么新朝;假如……
我们胸中四海翻腾作着这许多的“假如”,但是历史沉寂了。我们已经是一千五百年后的时空,智慧的延续仍旧响彻历史的天空!我们接着缓慢地前行着,一条50米长的甬道直达二门,绿阴的清凉和古碑的幽远又增添了祠堂的几分神秘色彩,同时也给我们奠定了平静的心境,我们将去造访一位1500年前的哲人。出二门后,进入眼帘的是一座典型的四合庭院,约50米深,刘备殿飞檐翘角,雄踞正中,左右两廊分别供着28位文臣武将。过刘备殿,下11阶,穿过庭,又一四合院,东西南三面以回廊相通,正北是诸葛亮殿。由诸葛亮殿顺一红墙翠竹夹道就到了祠的西部──惠陵,这是刘备的墓,夕阳抹过古冢老松,让人不禁想起清人完颜崇实撰书的“使君为天下英雄,正统攸归,王气钟楼桑车盖;巴蜀系汉朝终始,遗民犹在,霸图余古柏祠堂”。千年的变革,亘古不变的等候,心路的历程,沧海桑田的拥有!我们的心此时增加了几分沉重,眼前浮现出一个个鲜活的面容,岁月并不能带走那一串串熟悉的故事。
据讲解员介绍成都武侯祠又名“汉昭烈庙”,是纪念中国古代时期三国蜀汉皇帝刘备和丞相诸葛亮的君臣合祀祠宇,是中国惟一的君臣合祀祠庙,成都武侯祠博物馆是中国纪念诸葛亮名胜中最负盛名的一处。祠堂由刘备、诸葛亮蜀汉君臣合祀祠宇及惠陵组成。始建于公元223年修建刘备陵寝。武侯祠的始建年代无资料可详考。今天的武侯祠占地37000平方米。从诗人杜甫的诗句推断,祠堂早在唐代以前就建成了,而且为繁茂的柏树所掩映。,初与祭祀刘备的(汉昭烈帝)昭烈庙相邻。明朝初年重建时将武侯祠并入了“汉昭烈庙”,形成现存武侯祠君臣合庙。现存祠庙的主体建筑1672年清康熙年间(清康熙十一年)重建。1961年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84年成立博物馆,占地14万平方米,是国内纪念蜀汉丞相诸葛亮的主要胜迹,也是成都市一个主要的旅游参观点。成都武侯祠是中国影响最大的三国古迹。以文、书、刻号称“三绝”的《蜀丞相诸葛武侯祠堂碑》最为知名。
由诸葛亮殿向东有门通向一片偌大的园林。这些树、殿、陵都被一线红墙环绕,墙外车马喧,墙内柏森森。诸葛亮能在1500年后享此祀地,并前配天子庙,右依先帝陵,千多年来香火不绝,这气象也真绝无仅有了。
这是一处供人感怀、抒情的热土,一个借古证今的地方。
我们穿过一座又一座的院落,悄悄地向诸葛亮殿走去。这殿不像一般佛殿那样深暗,它合为丞相治事之地,殿柱矗立,贯天地正气,殿门前敞,容万民之情。诸葛亮端坐在正中的龛台上,头戴纶巾,手持羽扇,正凝神沉思。往事越千年,历史的风尘不能掩遮他聪慧的目光,墙外车马的喧闹也不能把他从沉思中唤醒。他的左右是其子诸葛瞻,其孙诸葛尚。瞻与尚在诸葛亮死后都为蜀汉政权战死沙场。殿后有铜鼓三面,为丞相当初治军之用,已绿锈斑驳,却余威尚存。我们默对良久,隐隐如闻金戈铁马声。殿的左右两壁书着他的两篇名文,左为《隆中对》,条分缕析,预知数十年后天下事;右为《出师表》,慷慨陈词,痛表一颗忧国忧民心。我透过他深沉的目光,努力想从中发现这位东方“思想家”的过去。我看到他在国乱家丧之时,布衣粗茶,耕读山中;我看到他初出茅庐,羽扇轻轻一挥,80万曹兵灰飞烟灭;我看到他在斩马谡时那一滴难言的浊泪;我看到他在向后主自报家产时那一颗坦然无私的心。记得小时读《三国》,总希望蜀国能赢,那实在不是为了刘备,而是为了诸葛亮。这样一位才比天高,德昭宇宙的人不赢,真是天理不容。但他还是输了,上帝为中国历史安排了一出最雄壮的悲剧。
“名成八阵图,功盖三分国,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
一千五百年前,诸葛亮输给了曹魏,这并不是他的错,他尽管输了却赢了从此以后所有人的心。我们从大殿上走下,沿着回廊在院中漫步。这个天井式院落像一个历史的隧道,我们随手可翻检到唐宋遗物,甚至还可驻足廊下与古人、故人聊上几句。杜甫是到这祠里做客次数最多的。他的名句:“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唱出了这个悲剧的主调。院东有一块唐碑,正面、背面、两侧或文或诗,密密麻麻,都与杜甫作着悲壮的唱酬。它仿佛是历史为这位一千五百年被人景仰的哲人留下的最后挽歌。唐人的碑文说:“若天假之年,则继大汉之祀,成先生之志,不难矣。”元人的一首诗叹道:“正统不惭传千古,莫将成败论三分。”明人的一首诗简直恨历史不能重写了:“托孤未付先君望,恨入岷江昼夜流。”南面东西两廊的墙上嵌着岳飞草书的前后《出师表》,笔走龙蛇,倒海翻江,黑底白字在幽暗的廊中如长夜闪电,我默读着“临表涕泣,不知所云”,读着“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看那墨痕如涕如泪,笔锋如枪如戟,我听到了这两位忠臣良将遥隔九百年的灵魂共鸣。这座天井式的祠院1500年来就这样始终为诸葛亮的英气所笼罩,并慢慢积聚而成为一种民族魂。我看到一个个的后来者,他们在这里扼腕叹息、仰天长呼或沉思默想。他们中有诗人,有将军,有朝廷的大臣,有封疆大吏,甚至还有割据巴蜀的草头王。但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来自什么出身,负有什么使命,只要在这个天井小院里一站,就受到一种庄严的召唤。人人都为他的凛然正气所感召,都为他的忠义之举而激动,都为他的淡泊之志所净化,都为他的聪明才智所倾倒。人有才不难,历史上如秦桧那样的大奸也有歪才;有德也不难,天下与人为善者不乏其人,难得是德才兼备,有才又肯为天下人兴利,有功又不自傲。
历史早已过去,我们现在追溯旧事,也未必对“曹贼”那样仇恨,但对诸葛亮却更觉亲切。这说明诸葛亮在那场历史斗争中并不单纯地为克曹灭魏,他不过是要实现自己的治国理想,是在实践自己的做人规范,他在试着把聪明才智发挥到极限,蜀、魏、吴之争不过是这三种实验的一个载体。他借此实现了作为一个人,一个历史伟人的价值。史载公元347年,“桓温征蜀,犹见武侯时小吏,年百余岁。温问曰:‘诸葛丞相今谁与比?’答曰:‘诸葛在时,亦不觉异,自公没后,不见其比。’”此事未必可信,但诸葛亮确实实现了超时空的存在。古往今来有两种人,一种人为现在而活,拼命享受,死而后已;一种人为理想而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个人不管他的官位多大,总要还原为人;不管他的寿命多长,总要变为鬼;而只有极少数人才有幸被百姓筛选,历史擢拔为神,享四时之祀,得到永恒。
我们在祠中盘桓半日,临别时又在武侯像前伫立一会儿,他还是那样,目光泉水般的明净,手中的羽扇轻轻启动,一动也不动。
“三顾频烦天下计,一番晤对古今情”
……
我们又回诵着祠堂里的一对对对联,一首首诗歌,一段段文字。踏着古老的青石板,有种说不出的感伤,是对武侯的叹息,还是对智慧的景仰。发生过的就是历史,我们记住历史就是为了让历史不在重演。这是历史的回应还是现实的思索?!我们无不折服于伟大的中华民族劳动者的智慧。老祖宗给我们造就了五千年的灿烂文明,历史的长河留给我们的却只有几颗璀璨的明珠。我们履行更多的是一种保护它的责任。一千五百的沉思,一千五百年的延续,一千五百年的膜拜!千年的历程千年的沧桑,留给我们的是太多太多思考和寻找。思想有多远,我们就能走多远!思域无疆!智慧的膜拜更多的是一种对现实的思考。我们不要再等待,历史的过去需要的不再是等待,过去并不等于未来。我们迎接的是对理想的希冀。智慧的禁锢永远归属与感性地判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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